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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太竊喜,但她卻說:「幾十年老夫老妻了,還恭維我。」
說實話,我並非恭維。我一向認為,女人素粉淡抹、不矯揉做作,才是真正的美麗。
愛美,是女人的天性。不惜萬金整容扮靚者,有之,每日面膜護膚脂粉塗抹者,更是有之。世人對女人的美容華服應加以讚賞,看其內在實質,如果兼具美德美行,那就是一個完整的美麗女人。
出門的時候,太太突然折回頭,說是忘記取一樣東西,原來是要戴上她唯一的金飾──戒指。這枚戒指還是我們結婚之後才買的,想當年經濟生活可說捉襟見肘。鑽石、金玉之類的飾物,只是一個豪華奢夢。結婚前夕,我翻遍衣櫃,只有一件蟹青色夾克較為像樣,但仔細一看,夾克拉鏈的邊沿已有些破損,還是她連夜替我加針修補,才讓我穿上。
人生這一幕早已過去了,我們的婚姻也在風風雨雨中,走過了第38個年頭,每當想起這些事情,心裡總覺得愧對她。來美以後,我多賺了一點錢,老想買點金銀玉器或貴重名表之類的飾物給她,但她說:「我若愛財,就不嫁你了,我若計算金銀首飾,早就離你而去了。」我聽後,很感動也很震撼,在我面前的,真的是一個很可愛的女人。
一個女人的美麗,不在於她的容貌或華服,英國有句俗諺:「有德之婦人縱令其容貌醜陋,亦是家庭之裝飾。」
最近,與侄兒媳在電話裡閒聊,她說:「我結婚的時候,沒穿過長裙禮服,也沒舉行過熱鬧的婚禮。」我笑著安慰她:「有這些當然不錯,沒有的話,也不要自怨自艾。」但她仍耿耿於懷:「人生只有一次的機會,卻成了空白,成了永遠的遺憾。」
她的話使我想起了那些「世紀婚禮」、「豪門婚宴」,或是利用婚禮、製造聳動新聞話題的人,在歲月長河中,這些童話般的夫妻,有的已成怨偶,有的不幸以離婚告終。
這跟當初婚禮的排場,有著強烈的反差。形式只是外殼,跟婚姻的品質無關,跟夫妻的真愛與長相廝守無關。
不斤斤計較錢財,不常修飾儀容的女人,未必是個愚婦或醜婦;而工於計算,精於脂粉招搖的女人,她的名聲卻未必就是好。
一個美麗的女人是一顆鑽石,一個好的女人是一個寶庫。兩者兼備,當然完美,但如果只能擇一,我寧棄鑽石而選寶庫。
GMT-5, 2024-3-28 20:4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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